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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原标题:用光影和生命向世界讲述中国生态保护故事世界上首次拍到藏羚羊野外分娩全程的野生动物摄影师裴竟德:生态摄影赶上了最好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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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夏季,秦岭最大食草猛兽羚牛进入交配季,高峰期仅持续十来天。
为了抓拍羚牛难得一见的“恋爱瞬间”,今年6月底,野生动物摄影师裴竟德,在海拔3000米左右的秦岭高山区域羚牛出没点,搭起“掩体”帐篷,啃着干粮,驻守了七个日夜。拍摄很顺利,结束后却出了意外——因为担心被成群的羚牛袭击,向导提前离开,裴竟德在返程时迷了路。
“除了一望无际的密林,就是悬崖绝壁,完全没有路。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太阳,也辨别不了方向。”裴竟德心有余悸地回忆,“我身上背着40公斤的设备,补给也断了,最可怕的是又遇上了大暴雨,气温骤降,全身被浇透。”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在流逝,找不到出路的裴竟德,全身开始不自主地剧烈颤抖,出现了明显的失温症状。
常年有野外生活经历的他,在绝望与迷茫间努力保持清醒。“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避雨的地方。”在挣扎前行了数小时后,一处仅有一米宽的类似房檐的崖壁,成了裴竟德的庇护所,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鹅绒睡袋,将自己卷起来,再盖上两层急救毯,在风声、雨声的包裹中,熬过了一整夜。第二天中午时分,雨过天晴,他靠着太阳辨别方向,走出了秦岭,捡回了一条命。
在外人看来,这次“失温”算得上生死考验,但在裴竟德无数次野外拍摄经历中,这只是“拳头大”的困难之一:在大雪覆盖、人迹罕至的秦岭深山,他蹲守三天三夜,拍下了秦岭大熊猫野外交配的罕见影像;他连续17年、20多次深入“人类生命禁区”可可西里,行程超过10万公里,遭遇过棕熊来袭,也曾与野狼擦肩而过,还挖坑将自己“埋”了八天,在全球首次拍到藏羚羊野外分娩全程……
“想要拍好野生动物,就得像野生动物一样生存。”因为这些充满传奇色彩的拍摄经历,“陕北娃”裴竟德被熟人称为“狠人”,就是陕西话中“吐口唾沫都是钉”的“狠人”。“影像带来关注,关注带来改变,这就是野生动物摄影师存在的意义。”裴竟德说,“尤其是最近十年来,随着国家在环境保护上取得的显著成就,生态摄影赶上了最好的时代。”
为了拍摄藏羚羊生产,他将自己“埋”在可可西里
卓乃湖,藏语意思是“藏羚羊聚集的地方”,每年5月开始,成千上万只雌性藏羚羊,从西藏羌塘、青海三江源及新疆阿尔金山地区,跋涉数百公里,迁徙至卓乃湖产崽。因此,这里又被称为“藏羚羊的天然大产房”。
当藏羚羊开启“新生之旅”时,远在千里之外、家在西安的裴竟德,也准备动身了。他要赶在藏羚羊生产前到达卓乃湖,找到合适的点位,扎营、驻守、等待,捕捉藏羚羊生产瞬间。
藏羚羊生性机敏,见人就躲。而无路可达的卓乃湖,位于可可西里海拔约5000米的高寒无人区,这里常年风大地湿,平均气温处于冰点以下,冬季最低时能达到零下40摄氏度,夏季雷电轰鸣、冰雹来袭时,仿佛能把天地开膛破肚,是“人类生命禁区中的禁区”,因此,在裴竟德之前,没有摄影师能完成这一拍摄“壮举”。
单打独斗、没有团队的裴竟德,如何突破?
“能不能藏起来拍?”当这样的想法冒出来后,困难随之而来。广袤、粗粝的可可西里,不长树,也没有灌木,大地恰似青藏高原的天空一般,一望无际,毫无遮挡,成年人置身其中,即便缩在地上,对异常机警的藏羚羊而言,也是莫大的惊扰。
在卓乃湖周边藏羚羊胎盘残留比较多的地方,裴竟德反复观察地形,最终决定将自己“埋”在一个小山包中,那儿离卓乃湖有500多米,地势明显突起,拍摄时还能环顾四周,成功的几率比较大。
“没有捷径可走,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在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协助下,裴竟德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土坑。为了更隐蔽,他把农村常用的“锅式”卫星天线盖在坑上,上面铺满麻袋,再抹上泥土,打造出一个更接近自然环境的拍摄“掩体”。
每天凌晨4点,天还大黑的时候,裴竟德将镜头装在一个铁皮桶里拎着,背上干粮和水,徒步5公里,乘着夜色从驻地赶往“掩体”。“必须赶在天亮前藏羚羊很难发现的时候,偷偷潜伏好,一旦它们被惊散,一般不会再返回。”因为不敢使用手电筒照明,有一回出发后不久,裴竟德就在无人区迷了路,他在黎明时分摸索了近5个小时,才顺利返回“掩体”。
在辽阔无垠的青藏高原上,裴竟德藏在黑暗而狭小的土坑中,坐在铁皮桶上,通过东、西、南、北四个预留孔,借助长焦镜头,观察着可可西里的万物生灵。这样的“守株待羊”,往往从凌晨5点,不间断地持续到晚上10点。他不敢多喝水,只能靠啃干粮度日。没有动物的时候,他就看天空,看大地,听风声,听自己的呼吸声;动物出没的时候,他就格外兴奋,怎么都看不够。
“有一次,一对鼠兔夫妻跑到了掩体的洞口,带着清澈、好奇的眼神往里看。两个小家伙离我仅20公分,我能看到它们的胡子在抖动。我们就这样奇妙地对视了好久,看得我心都醉了,那是一种直击心灵的奇妙感觉。”
藏羚羊生产的高峰期,往往也是卓乃湖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气温超过零摄氏度后,冻土层便悄悄融化,冰水从土里往外渗,没过多久,裴竟德的“掩体”便成了冰窖。虽然穿着防水鞋,但身上的热量却一点点被带走,他的小腿变得冰凉,整个人只能缩在铁桶上。
“身在炼狱,心在天堂。”裴竟德如此形容身在“掩体”里那种“魔鬼”与“天使”并存的时刻,这种肉体与精神极其矛盾、极其分裂的经历,让他愈加敬畏生命,敬畏自然。2007年,他在卓乃湖蹲守一个多月,未能捕捉到理想的生产瞬间;2008年,又是一个多月的等待,结果依然不理想。“没有遗憾,顺应自然。”裴竟德说,“在可可西里的每一天,我觉得都是一种收获。”
2009年,这是裴竟德连续第五年进入可可西里,也是他连续三年正式藏身卓乃湖,等待抓拍藏羚羊生产瞬间。
6月29日,在裴竟德将自己“埋”好的第8天,长焦镜头中出现了一只生产征兆极为明显的雌性藏羚羊。“当时,小羊的头已经出来了,母子俩离我的‘掩体’大概也就200多米。”裴竟德回忆道,“非常幸运的是,母羊缓缓地停下了,它蹲下来,开始很努力地生产。”
镜头徐徐推上去,天地慢慢被虚化,两个生命的轮廓逐渐清晰:母羊不停地卧倒,再用膝盖抵住大地,跪着站起来,又一次卧倒,又一次撑住,又一次站起来……循环往复、拼尽全力的生产间隙中,母羊还不停地甩甩尾巴,回头观察,似乎在用眼神鼓励同样拼尽全力的小羊。
还有一个拼尽全力的生命,那就是躲在镜头背后的裴竟德。那一刻,他忘记了曾在卓乃湖遭遇的狂风骤雨,忘记了可可西里刀剑一般的雷电风霜,他的手指如同电波一般,源源不断地摁着相机快门。在密集而铿锵的咔嚓声中,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与远处正在生产的藏羚羊母子同频、共振。
“紧张,兴奋,命运与共,生生不息。”裴竟德用这些关键词,形容那场直击人心的分娩,半个小时里,他拍下了上千张照片,容量达到20G。母羊生产时疼痛而机敏的眼神,新生命呱呱坠地时的纤弱与兴奋,母羊产后欣慰地舔舐胎衣、温柔地亲吻小羊,小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母子俩一起奔跑、离开,消失在天际线边……这些筋骨分明、血肉清晰的珍贵照片,成为全世界首组完整记录藏羚羊野外分娩全程的影像。
露宿雪中秦岭,他捕捉到大熊猫交配影像
枯枝之上,一只雌性金丝猴四肢环扣,怀中紧紧抱着一只出生不久的猴婴,她脑袋低垂,藏起面容,似乎陷入了浓郁的沉痛之中。照片上的天空是灰色的,金丝猴母子的世界仿佛也全是灰暗:这只猴婴在出生时就死于难产,整整五天过去了,母猴还是将孩子抱成一团,久久不愿撒手。
这张名为《金丝猴不幸丧子,怀抱多日不肯丢弃》的照片,拍摄于2005年4月。彼时,裴竟德初为人父。在秦岭密林间,他被金丝猴不离不弃的母子情深深触动,“原来动物也有情感,也有智慧和尊严”。这张照片也成为他野生动物摄影之路的起点。
“当时,在全世界范围内,中国的生态影像还比较陌生,国内专门从事野生动物摄影的人也不多。”从那时起,自小钟情摄影、热爱自然的裴竟德渐渐从商业摄影转型做生态摄影。向西,他的摄影战场是世界第三大无人区可可西里,而在老家陕西,他将镜头对准了中华祖脉秦岭。“在我眼中,这是两块圣地,是生态摄影的天堂。通过它们,我们可以将中国的生态保护成就更好地传递给全世界。”
2008年,裴竟德拍摄的《猞猁》《藏羚羊》《川金丝猴》《雪山下的红景天》等四幅作品,被北京奥组委制成大幅照片,悬挂于国家体育馆、运动员下榻酒店等奥运场所,向全世界展示自然中国的美丽瞬间,也为各国朋友了解真实中国,提供了新的窗口。
2009年6月5日,藏羚羊迁徙途中,一路跟拍的裴竟德,偶然间拍到了藏羚羊与飞驰而过的火车同框的画面。这幅被网友戏称为“藏羚羊自己出来作证”的照片《青藏铁路边的藏羚羊》,后来被政府和民间广泛引用,为平息青藏铁路是否破坏高原生态环境的争论,提供了有力实证。
……
“影像带来关注,关注带来改变。”裴竟德认为,野生动物摄影不光是简单的个人情趣,更应该站在国家和人类的大视野上,关注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直到现在,国内观众看到的优质的自然影片,大多还是来自西方国家。我们有着无与伦比的自然资源,但挖掘依然不够,这就需要专业的生态摄影团队,通过陌生化、纪实化和故事化的表达,去赢得受众,向海外讲述中国的生态保护故事。”
但想要捕捉到罕见而引起广泛共鸣的纪实影像,又谈何容易?这就需要摄影师长期在野外风餐露宿,不是漫长的等待,就是狂奔式跟拍,来回“折腾”,反反复复,一张好照片的拍摄周期,可能是一年,甚至几年。“这是一个靠脚步丈量河山的职业,只有走到别人未曾到过的地方,你的影像才能扣人心弦,摄人心魄。”
以秦岭大熊猫为例,关于它们的影像,更多来自人工圈养群体,而对于野生群体,除了红外相机捕捉的偶然瞬间,核心画面很少。“比如野生群体如何出生、成长,如何交配、繁殖,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衰老、死亡的,这些影像我们很难见到。”基于此,裴竟德正在参与制作关于秦岭大熊猫的自然影片。“如果你要拍摄特定群体,首先就得跟它们熟悉起来,让熊猫见了你不躲、不跑,这个熟悉的过程,就得好几年。在它们经常出没的区域,你得每天去,每天找,跟它们相识、相知,最后‘相爱’。”
2021年3月,新一轮熊猫繁殖季开始了。为了捕捉到野生秦岭大熊猫野外交配的自然影像,裴竟德背上数十公斤的设备,又一次前往秦岭。
“很多地方完全没有路,几百米甚至几公里,都只能用手扒开灌木行进,手背上、小臂上全是血印子。”在一只雌性大熊猫已经光顾的密林里,裴竟德找到了一处较为空旷、可以居高临下的斜坡,地上、树上积着厚厚的白雪,他用两件迷彩雨衣,在林间搭起简易帐篷,以此做“掩体”,开始了静谧而漫长的等待。
此时,秦岭仍处于一年中最冷的时节,高海拔区域被大雪覆盖,漫天的刺骨寒风,常常裹着雪花,山呼海啸般地席卷整个山林。身处其间,人往往被刮得睁不开眼,常常有沉重的窒息感。对于天性喜冷的大熊猫而言,这是最好玩、最快乐的时节,但对于等待它们的摄影师而言,这就如同“上刀山”。
森林里冬季干燥,不能点火,蜷缩在棉衣里的裴竟德,靠着跺脚、搓手熬过了一夜、两夜。“简易的帐篷四面透风不说,那个斜坡还非常陡,好几次睡着后身体一放松,整个人就滚下去了。”第三天入夜后,月光皎洁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武招亲”开始了。
早在裴竟德到达时,处于发情期的雌性大熊猫,如同“待嫁新娘”一般,已经上树进行“梳妆打扮”,并将“求偶”的气味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去。这一夜,先后有四只雄性大熊猫“单刀赴会”,于此决战。
晚上8点左右,总攻开始了!月夜中,四位“猛士”发起了“刀光剑影”般地火拼。“他们先是在树下你追我赶,打成一团,嘶吼声响彻山谷,整个夜晚杀气腾腾;我躲在镜头背后,比它们还紧张,还兴奋。”裴竟德说,“在决斗了数十个回合后,两位优胜者蹿到树上,进行最后的冲刺,树枝接连被打断,战况愈演愈烈,持续焦灼,一直到次日凌晨1点,才分出了胜负。”
5个多小时里,裴竟德连一秒钟都不愿舍弃,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录制红点,将山间的月光、林间抖落的雪花以及熊猫作为猛兽那极具生命张力的时刻,一起框进了升降横移、光影流转的镜头中,这段视频也是迄今为止,最为清晰、最为完整的秦岭大熊猫野外交配影像之一,为野生大熊猫生存繁衍研究提供了重要实证。
“我们正在做的秦岭大熊猫的自然影片,就是想通过罕见、震撼的纪实影像,捕捉野外种群的每一个生命节点,还原它们完整的生命历程。”裴竟德说,“野外交配是大熊猫成长历程中决定性的瞬间之一,能够如此近距离、如此完整地记录下来,本身就很幸福。”
与危险同行,以摄影为生
“我们已经连续四天跟他失联,裴老师可能已经遇难了。”2007年7月的一个深夜,裴竟德的妻子、远在西安家中的张蓓,接到了来自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长途电话。那天夜里,她反复拨打丈夫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每一次出发去可可西里,我们都知道很危险,真的有可能有去无回。”张蓓说,“不去的理由,可以找出一百个、一千个,但那是他的理想,里面有他全部的热情,因为这一个理由,我支持他,我们全家包括我的父母,也都很支持他。”
那一夜,在备受煎熬十多个小时后,裴竟德突然来电,张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离死亡确实一步之遥。”原来,为了拍摄藏羚羊,裴竟德与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工作人员桑巴龙珠和才仁文秀,深入可可西里腹地时,越野车不幸陷入沼泽淤泥中。在海拔5000多米的高原无人区,通信中断、无人应援的三个男人,没法弃车逃生,只能拼命地挖淤泥,想办法将车推出来。“起初用铁锨,后来两个铁锨都挖断了,怎么办?只能徒手扒。”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缺少补给、粒米未沾的三个人,只好嚼山上的野葱充饥。“因为极强的求生欲,我们挖、刨、垫,清淤泥,搬石头,想尽了各种办法,折腾了整整四天四夜,大家双手已经糜烂。因为缺氧,人已经虚脱到极致。”裴竟德说,“幸运的是,第五天我们挖到了冻土层,车辆才得以硬着陆,开了出来。我们劫后余生般地瘫在地上,才注意到挖出来的淤泥堆,比越野车还高”。
在可可西里无人区,人的“天敌”不仅是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有高原上行踪不定的各类猛兽。很多时候,裴竟德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拍摄:他曾与雪豹对视,与野狼擦肩而过,最危险的当属陆地上食肉目体形最大的哺乳动物之一——棕熊的频繁造访。
作为青藏高原上最好斗的大型猛兽之一,成年棕熊的体重可达200到300公斤,“一口气可以杀死一头牛”。“在卓乃湖扎营时,经常有棕熊来袭,围着帐篷转圈圈,边转边怒吼。尤其是夜深人静时,我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裴竟德说,“棕熊嗅觉极佳,一闻见食物的味道,就会‘闻’讯而至。”一个藏羚羊产崽季,他见到的棕熊不下60只。
为了避免被棕熊一把“拍死”,他在睡觉时,常常将一个铝合金的铁箱子,架在头顶的位置护住头部。“在两米见方的帐篷内,我沿着对角线睡,把头放在帐篷最中间,蜷着腿,万一棕熊一把撕破帐篷,好有个反应时间。有一回睡着了,醒来后发现高压锅不见了,原来它被棕熊拖到了外面的草地上,砸得面目全非。”
当然,幸福的时刻也很多,除了拍到心满意足的照片,人的故事更令裴竟德记忆犹新。
“很多藏族同胞、保护区的工作人员,特别有人情味,朴实得令人感动。我的一趟行程,平均下来得三四十天,有时长达两个月。他们跟着我跋山涉水,啃干粮,吃咸菜,喝稀饭,任劳任怨。”裴竟德说,“有一回,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一位领导,专门开车跑了一百多公里,赶到索南达杰保护站,就是为了接我一程,给我送一条哈达。”
这些故事,都成为裴竟德“可可西里生态影像志”的一部分,这是他一直坚持的长期拍摄计划。自2005年至今,他累计前往可可西里已经不下20次,行程超过10万公里,拍摄内容已不仅仅局限于野生动物,还有生态地貌跟踪、野生植物、人文纪实、自然风光等。“我想全面记录这里的一切,给未来留一份真实、系统的自然影像;也想通过纪录片这种方式,用更动人的故事,让更多人看到中国在生态保护上的努力和成果,这是更大的成就感。”
“尤其最近十年来,国家在环境保护上投入巨大,民间的环保意识空前提高。我们到野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生态环境越来越好,生物多样性也越来越丰富。”裴竟德说,“现在对于我们野生动物摄影师而言,就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能出作品的时代。因为有了好的土壤,我想尽量多拍有力量、有深度、能影响公众生态环保意识的照片和影像。”
最近,裴竟德要忙的事很多,基本上都与秦岭有关——他既要参与秦岭国家公园宣传片的制作,也要为自然影片《冰冻星球2》积累秦岭大熊猫的相关素材,还要忙着整理海量的影像资料。
“秦岭就在家门口,说走就走。”裴竟德介绍,“秦岭大熊猫及其伴生动物如羚牛、金丝猴等,还包括栖息地恢复、生态廊道建设等,我们都要拍摄、记录,而且还要做得特别细,所以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拍摄。”(记者孙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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